7月26日,重庆南岸区锦江华府姐弟“坠亡”案将开庭审理。即将过庭受审的,是被害姐弟的生父张某及其女朋友叶某尘,罪名为故意杀人。
儿女坠楼后,穿着黑色睡衣、灰色拖鞋的张某曾在现场痛哭,甚至用头撞墙。来源网络2020年11月2日下午3点30分,张某2岁的女儿雪雪(化名)和1岁的儿子洋洋(化名)从15楼家中坠下,姐弟俩当日不幸先后去世。
事发当天的视频显示,儿女坠楼后,穿着拖鞋、睡衣的张某从家中赶到事发现场后,坐在地上恸哭,甚至“悲痛”得用头撞墙。看到如此悲痛的父亲,锦江华府小区内的居民都以为这是一场意外。
澎湃新闻近日多方采访了解到,张某在案发现场的悲痛之举,其实是试图靠悲情演技蒙混过关。但他没想到,因为涉及非正常死亡,警方需通过现场勘查来判断是否存在刑事案件的可能。正是现场勘查时,警方发现疑点,张某和叶某尘先后落网。
同户型居民:窗户高度不可能让姐弟俩同时坠楼
张某涉嫌将一双儿女扔下楼摔死,这起案件成为最近几天重庆锦江华府小区居民们常提到的话题。
大多居民会感慨:“怎么会这么狠心,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”。和张某居住在同一幢楼、同户型的居民,更多的会回想起案发后之初他们心中的疑问。
澎湃新闻走访发现,张某家房屋建筑面积82.43平方米,格局为2室2厅1卫,面朝小区中庭,主卧朝北、次卧偏西北方向。一售房网同户型房屋图纸显示,该户型次卧面积9平方米多一点。
起诉书指控,张某将正在次卧玩耍的雪雪和洋洋双腿抱住,将二人一起从次卧室飘窗窗户处扔到楼下。
张某家楼下同户型的居民说,该户型次卧带内飘型飘窗,飘窗离地近40厘米,原本飘窗上装有黑色金属护栏,护栏大致有1米高,飘窗上的窗户则是推拉窗,窗户离地有80厘米高。
澎湃新闻实地查看发现,张某家的次卧飘窗并没有护栏。该居民说:“那是因为有的邻居装修时,会把护栏锯掉。张某家应该就属这种情况。”
“1岁的男童爬上飘窗台都有点难,更别说翻窗摔下去。”上述居民表示,事发当天得知这对幼童坠楼后,他觉得不像是意外。因为窗户的高度不可能让姐弟俩同时坠楼。但考虑到孩子父亲那天哭得很伤心,他又觉得怀疑得有些没道理,毕竟谁会朝自己的孩子下毒手呢。
据媒体报道,事发后,穿着黑色睡衣、灰色拖鞋的张某瘫坐在地上,边哭边拍打双腿,表现“悲痛”,甚至还以头撞墙。
张某家次卧飘窗处并未安装护栏。澎湃新闻记者 谢寅宗 图法网恢恢:警方现场勘察发现是刑案
接近案情的人士告诉澎湃新闻,虽然张某当时的“悲情表演”骗过了前妻陈霖霖(化名)和小区居民,但是警方在进行现场勘查时还是发现了问题。
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五分院起诉书显示,叶某尘多次向张某表示自己及父母不能接受张某有小孩,如张某有小孩则不可能和他在一起。
2020年2月左右,张某与陈霖霖离婚当月,他与叶某尘在重庆长寿区见面时,便共谋杀害张某的孩子。而后,两人多次通过面谈、微信聊天等方式共谋杀害两个小孩的办法,并商定采用意外高坠的方式杀死雪雪和洋洋。
据封面新闻报道,案件侦破后,派出所向陈霖霖透露了一些细节。她转述说:“张某当时在跟叶某尘通视频,(叶某尘)割腕,血都流出来了,然后张某就吓到了,电话一丢,抱起两个娃娃,脚一抬就下去了。”
“因为两个小孩坠亡属非正常死亡,这种情况下,警方接到报案后一定会介入进行现场勘查。”两名不愿具名的民警告诉澎湃新闻,因为涉及非正常死亡,警方首先就需判断是命案还是意外。
一名在刑警队工作多年的民警告诉澎湃新闻,如果两个小孩真的是翻窗不慎坠楼,那么,两个小孩肯定会在窗户上留下相关的痕迹。但该案中,若张某是直接扔的孩子,现场勘查就很容易戳破他的谎言。
陈霖霖此前告诉澎湃新闻,孩子坠楼后,派出所民警曾找她问话,她也向警方表达了自己的怀疑。她的怀疑依据在于两个孩子从来不跑去窗台玩,他们知道那里高,会害怕;其次是张某在跟她及其朋友讲述孩子坠楼的说法时存在不一致;第三是张某在孩子去世后的表情有些怪异。
接近案情的人士告诉澎湃新闻,办案机关在发现疑点后,随即将张某列为重点嫌疑对象。经过几番问话,张某的心理防线被突破,随后交代了作案过程。之后,叶某尘也被警方控制,但叶某尘最初并不交代。办案单位通过技术手段恢复其手机信息后,叶某尘才被突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