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肘部顶着床板,几番尝试,谢华海终于坐了起来。这个10岁的小男孩是广西人,3年前随打工父母客居东莞,却突然患上强直性脊柱炎。妈妈农爱英带着他辗转两广多家医院,却无法阻挡病魔的步伐。因治疗失误,谢华海的膝关节已经严重脱位,再不治疗,他就只能瘫痪在床上。然而,面对十几万元的手术费,农爱英几近绝望,数年来家里因为生意失败和治病已经债台高筑,她不知道还能上哪里为儿子找到这笔救命钱。
一场台风后美梦破碎
农爱英是广西人,与丈夫育有两个儿子,2004年出生的谢华海是老二,哥哥比他大四岁。华海出生后,农爱英将兄弟俩送回广西娘家,“我们要多赚点钱,以后才能给老人和孩子更好的生活。”同样是为这个愿望,2008年,夫妇俩带着娘家哥哥帮忙筹借来的15万元,远赴海南做起了香蕉种植生意。
农爱英从小在农村长大,勤劳又肯吃苦,到海南没多久,就把自家的香蕉种植园打理得井井有条。然而,就在她开始憧憬收获后的美好生活时,老天却给了她重重一击,那年夏天,一场台风将农爱英辛辛苦苦种植的香蕉毁于一旦,“什么都没有了,所有的钱都投进去了,一点都没收回来。”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农爱英差点崩溃。冷静下来的她和丈夫商量再三,决定再次回到广东东莞打工,“赚钱,把债还了,重头来过。”
2009年,华海的外婆日益衰老,自顾不暇,无力继续照顾兄弟俩,农爱英将已到了上学年龄的华海接回身边,“刚来的时候开心得不得了,每天就和哥哥一块去上学,学习成绩也特别好。”回想起几年前的事,瘦得皮包骨的农爱英露出了暖暖的笑容,“那时候就算欠着那么多钱,我都觉得没关系,每天看着两个儿子那么可爱,没有什么过不去的。我总跟我老公说,钱总是可以赚到的。”
丈夫手术前儿子又患病
生活的考验却远未停止。2011年10月底,农爱英发现放学回来的谢华海走路一瘸一拐,“是22号,我记得很清楚,因为他爸爸的腰跟颈椎有病,第二天要做手术。”农爱英回忆说,她拉过华海询问,但儿子连连摇头,说只是碰了一下,没事。“他是怕我担心,故意骗我。”农爱英难过地说,当时挂念着丈夫的手术,就没有追问下去。
老谢手术后半个月,农爱英发现情况不妙,华海走路越来越吃力,尤其是右脚,拖在后边,几乎不能使劲。农爱英很紧张,但医院的检查结果又让她困惑,“医生说没问题,扭到了,慢慢会好。”农爱英半信半疑,看儿子一瘸一拐走了三个月,直到双脚疼到不能落地。
接下来的一年半,大大小小几家医院仍不能确诊儿子的疾病,农爱英四处求医问药,花了好几万元,可华海还是不能走路。去年,辗转到广西百色的医院后,农爱英第一次听到医生给出的“强直性脊柱炎”诊断结论。随后数月,农爱英带着儿子先后去了深圳、南宁等地,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。“如果不治,腰会疼,膝盖会肿,走不了路,最后只能瘫在床上。”
膝关节严重脱位急需手术
2014年11月底,农爱英带着家里仅有的5000元,带着孩子来到广州南医三院求医。医生告诉她,由于之前谢华海在强直性脊柱炎炎症发动的时候进行了手术,导致孩子的膝关节已经严重脱位,“强直性脊柱炎会引起膝关节的滑膜炎,当时外院的治疗有失误。如果在第一次发病的时候能够检查出来,选择从内科进行干预性治疗,应该可以避免现在的膝关节脱位的情况。”主治医生告诉天天公益记者,“强直”是终身伴有疾病,但若治疗控制得当,不会影响日常生活。
记者了解到,目前谢华海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先进行膝关节脱位的手术治疗,“滑膜炎和脱位,都要进行手术才能治好,大概要花三个月时间,手术后可以恢复基本的走路能力。”但手术所需的十多万元费用,对于农爱英来说,无异于天文数字。三年来,为了给孩子治病,她前后已经花掉了近20万元,“孩子真是命苦,他的懂事又让心酸。……”农爱英焦虑又自责,恨不能马上筹齐钱为华海做手术,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开口借钱的人。
面孔
“为了给弟弟治病,哥哥连午饭都舍不得吃”
广州的深秋已经天凉,瘦弱的农爱英仅穿着一件洗得已经褪色的长袖针织衣。和记者交流的间隙,她会突然站起身去病床前看儿子,然后默默垂泪。
“兄弟俩都懂事,太体贴,这让我好难过。”她抽泣着说,华海的哥哥现在靠好心人的资助维持学业,知道弟弟生病要用钱,他连180元的班集体出游都放弃了。“哥哥说我不去,把钱留给弟弟治病。”哥哥有时中午不回家,农爱英会给他几元餐费,但她发现儿子走后,钱仍在床上,“为了给弟弟治病,哥哥连午饭都舍不得吃。”农爱英哽咽着说,如果华海没生病,有这样一对儿子,她就是世上最幸福的母亲。
听到妈妈的哭声,谢华海用肘部顶着床板,几番尝试,终于坐了起来。他呆呆望着妈妈,脸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忧伤与隐忍。农爱英见状,擦干泪水,走上前拍着华海的脑袋,“妈妈不哭了,你最乖,一定能治好病,一定能回家,跟哥哥一起去读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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